這次陪周詩晴回老家，楊一凡怕寵物狗沒人照顧也抱來了，周詩晴照顧完幾個人，在客廳餵狗，她摸摸花花的頭，說：“花花，你媽只愛賭博，都不管你了。”

花花像是聽懂了似得，對著周詩晴汪汪叫了幾聲。周詩晴笑著把她抱起來，栓上狗繩，把它交給她媽：“媽，你帶花花出去溜溜吧，別把它弄丟了。”

周詩晴對花花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，把它當做了自己孩子。交代完事情，上樓去看楊一凡她們玩牌。

周詩晴剛進來，吳媛媛就開始嚷：“周詩晴，錢都被你家楊一凡贏走了。”

“真的啊，她這麽厲害。我看看~”吳媛媛是個沒有賭博天賦的人，玩牌也是現學現賣，輸了不少錢。

周詩晴坐在吳媛媛後面指導她：“別打這個，你先打大的，她們肯定沒的。”

果然····吳媛媛贏了一把。

發現周詩晴的好用之處，吳媛媛拉著她不讓走，周詩晴簡直了，基本上有什麽牌都可以猜中，十拿九穩。吳媛媛差點冒星星眼：“我贏錢了分你，你不要走，在我後面坐著。”

楊一凡出牌，歐慕很快跟了，她只是幫著楊一凡，不給吳媛媛出牌的機會。周詩晴看了桌上的牌面：“等等，你們不能出牌。”她拿過吳媛媛的牌擺在桌面：“這位天胡，你們沒有任何出牌的機會，給錢吧。”

吳媛媛開心得差點跳起來，拉著周詩晴的手：“哇，你好厲害，快，坐在我旁邊別動，風水輪流轉，我的都要還回來了。”

高琪心裏真不是滋味，看著吳媛媛都快抱上周詩晴了。而楊一凡的醋壇子早就打翻了，她把牌仍在桌上：“周詩晴，你到底站在哪一邊啊。我輸錢，你開心？”

周詩晴笑：“人家媛媛是客人啊，讓她輸錢不好。而且她不會打牌，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。”

“所以你就欺負我？我也是客人好不好。”

吳媛媛接了句：“你不是客人，你是內人。”

楊一凡睨了她一眼，就你話多！

“你怎麽這麽小心眼，不就是輸點錢嘛，我還沒贏回來呢。”

楊一凡還真和吳媛媛杠上了，不知為何自己這次真是小心眼，看著周詩晴幫著別人，她就是不開心，她就是吃醋，對方是吳媛媛也不行，她根本沒考慮旁邊歐慕的感受：“不行，周詩晴你坐這邊來。”

周詩晴哪敢不聽話，當即跑過去了。

幾個人重新換了位置，吳媛媛看楊一凡的坐姿，忍不住吐槽：“你坐成這樣真的好嗎，當你自己財神爺啊。”

楊一凡挪了挪椅子：“我坐穩C位。”

王靜也是個自來熟，一個晚上就和這群人混熟了：“我都想拜你了。”

有周詩晴的加入，楊一凡一路過關斬將，贏了不少錢。吳媛媛都要郁悶了，正在愁眉不展時，周詩晴的媽媽溜狗回來了，也上樓看她們打牌。一看吳媛媛的牌面，驚呼：“哇，這姑娘牌很會拿，這牌面真好。”

吳媛媛感覺見到了救星：“阿姨，你快教我，我的錢都被楊一凡贏走了。”

周媽媽隨即在吳媛媛後面坐下指導她，這場賭局成了周詩晴和周媽媽對戰。事實證明，姜還是老的辣，周媽媽幫吳媛媛贏了好多錢。楊一凡只能忍痛從口袋掏錢，有苦難言，郁悶地看向周詩晴。

周媽媽從指導者慢慢成了參與者：“這姑娘不會打牌，不要這樣打，你拆順子出來，最大了。她們不會有的，一次出牌機會也不要給她們。這麽好的牌，哪有不贏的道理。”

吳媛媛被周媽媽說的好開心，翻倍贏錢，楊一凡卒。

雖然只是玩玩，但立場不正確是不允許的。周詩晴輕咳一聲：“媽，你再教下去，楊一凡要把人抵押了。”

周媽媽馬上意識到了，說：“我下去做飯了，你們慢慢玩。”臨走前還不忘說：“這姑娘每次牌面都很好，一副好牌被打爛。”

最終，就歐慕和王靜輸錢了。高琪翻了翻吳媛媛的牌面，笑了：“你這個傻姑娘，哪有你這樣打牌的。”

看著高琪和吳媛媛這恩愛勁，周詩晴突然想到她和她媽之前的對話，說是要生個孩子。她心中其實有這個打算，只是還沒和楊一凡提過。趁著這個機會，她拋出了話題：“高琪，你有想過和吳媛媛生個孩子嗎？”

高琪有些錯愕，不知周詩晴為何突然說這個話題。她還真沒想過，不過想想和吳媛媛如果能有孩子，那真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。不過高琪臉上是擔憂的表情，第一反應是：“她啊，她這身體素質生孩子估計要命，好不容易母子平安什麽的，我估計要被嚇死。”

吳媛媛從來沒想過生孩子，因為她對孩子無感，她也不是什麽有母性的人，而且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。可是隨著和高琪的交往，她越來越期待未來。而且想為高琪生孩子，主要原因想留下高琪優秀的基因，還有真是因為愛，真心愛一個人到骨子裏，會想有血脈的牽連。

吳媛媛不服氣的哼一聲：“什麽叫好不容易母子平安，哪有你這樣的。”

高琪覺得自己在眾人面前說這些話有些害羞，嗔怒得看向吳媛媛：“母子平安不好嗎？”

誰知道，吳媛媛接了句：“挺好的。”

她突然想起網上的一個段子，就問高琪：“你知道現在有擇偶三標準嗎？第一，房產證寫老婆的名字，第二，生孩子保大，第三，老婆和媽同時掉河裏先救老婆。”吳媛媛以前一直覺得這種問題超級腦殘，現在她竟然不能免俗的提及，即使有開玩笑的成分，不過還是想聽高琪的意思。

楊一凡想聽聽高琪會怎麽回答，她有些好奇，因為她也覺得這種問題極度腦殘。周詩晴為自己捏了把汗，幸虧問的不是她。歐慕的臉色有些黯然，假設這是個真命題，那麽她就是極度不合格的愛人。因為還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刻，她就放棄了楊一凡。

高琪想都沒想，就回答了：“當然保大啊，孩子沒了還可以生的。”

吳媛媛是不相信的：“鬼扯，你現在雲淡風輕這麽一說，真正到了的時候肯定不是這樣的。孩子才是自己的好嗎？”

“我對孩子沒感情。”高琪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，她說得極其篤定。

吳媛媛將信將疑：“怎麽會呢，自己的孩子哎。”

“我又沒見過他，能有什麽感情，你最重要了。”周詩晴都要忍不住對她鼓掌了，這回答真是絕了，雙商俱高。

“還有兩個什麽，房產證這種事情沒什麽好說的，肯定寫老婆名字。媽和老婆掉進河裏，我不會游泳。你是不是會游泳，你去救我媽好了。”

楊一凡拍案叫絕，嘖嘖稱奇：“高琪，你要不要去給直男們上課，怎麽回答刁鉆問題。這簡直是模板啊，標準答案無疑了。”

不管真假，吳媛媛心裏是高興的，臉上還是傲嬌的表情：“聽她瞎扯，她就嘴巴說得好聽。”

高琪笑著撓她癢癢：“你不信是不是，怎麽不信了？我哪裏不值得你信任了！”

吳媛媛笑著躲她不規矩的手：“別鬧，信還不行嗎。你要記住你自己今天說得話，可是有見證人的，你以後要是對我不好，我就不去救你媽了。”

高琪抱著吳媛媛安靜地坐在一旁，問周詩晴：“你們呢？怎麽問這個問題，你們是打算生孩子嗎？”

在場的人都擡起頭來，周詩晴還是一臉公事化的笑：“我的年紀估計不可以了，只能看她的意思了。”

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誰，楊一凡沒有表態。她深吸了一口氣：“我出去下。”

關於孩子，其實楊一凡和歐慕在一起的時候憧憬過。那個時候楊一凡傻得不留餘地，她規劃了一切，對歐慕說：“我要把孩子生在國外，然後再讓她考覆旦的中文系。”

楊一凡倚在院子外，點燃了一根煙。歐慕也跟著出來了，和她面對面站著抽煙：“小妞，我也許要移民了。你知道最近國內環境不好，還會日益嚴峻。”

楊一凡望著遠方，煙霧繚繞下看不清表情，她只是高高昂著頭，夾著香煙的手有些抖：“嗯。”

歐慕把煙頭仍在地上，一點點踩滅：“還記得嗎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，我去奶茶店打工，除了用打工的錢買了包女士煙，其餘都折成了愛心送給你。結果，你竟然把我罵一頓，說吸煙有害健康。”

楊一凡猛然吸了幾口，嗆得眼淚流了出來：“是你教會我抽煙的。”

歐慕看著楊一凡難過的樣子，紅了眼睛：“我媽當時知道我們的事，她沒有逼我。她只是讓我認清了事實，我離開家族什麽都不是，我不可能讓你跟著我一起奮鬥，我賭不起而且勝算很低，我接手家業是最快的捷徑。”沒想到也是失去你最快的途徑。

楊一凡滅了煙，眼角有眼淚滑落：“可是，你問過我嗎？你是覺得我過不了苦日子嗎，其實說到底，是你對自己沒信心，對我們的未來沒信心。”

歐慕把手放進了口袋，腳尖滑著地上的泥土：“你說的沒錯，周詩晴比我厲害。可是，我也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，如果我出身在她那樣的家庭，也許我也會早早得奮鬥。我只是給自己留了太多的後路，到頭來竟沒有出路。”

歐慕不顧自己的眼淚低落在衣襟，她的手輕柔地抹去楊一凡眼角的眼淚：“忘記我吧，我帶給你那麽大的痛苦，說明我不是個好人，至少對你來說不是。”

“歐慕，你知道嗎？你曾經把我當□□人，但你從來沒把我當做家人。當人，我也永遠不可能成為你的家人。”這才是真正的癥結所在。

歐慕摟緊了楊一凡，臉埋在她頸間，哭得像個孩子。

歐慕從來無需選擇，上天已經做了選擇。讓她從擁有一切的人成為一無所有的人，是不可能的。她擁有楊一凡的資本就是與身俱來的，並不僅僅是愛。失去那些資本她無法擁有楊一凡，有著這些資本她就要犧牲楊一凡，這根本就是個死循環。

“小慕~”楊一凡終於從心底叫出了這個名字：“你喜歡楊一凡什麽？”

“像個孩子，漂亮聰明單純。”

“萬一楊一凡不喜歡你了呢！”

“我喜歡她就好。”

歐慕情不自禁去吻她眼角的淚，心痛到麻木，她這一生最愛的人卻也是愛不得的人，或許會在心中一輩子吧。

楊一凡閉上了眼睛，任由眼淚恣意。她以前一直盼著她，念著她，想著她，可當她真正出現在面前時，卻恍如夢境。

歐慕啊，已經是她記憶中的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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